自从上次拒绝了李牧寒之后,他真的没有再采取什么行动。.没有在我上班的路上等我,没有假借工作和天爱的名义把我约出去。
我们似乎回到了最初的关系,淡淡的,不远也不近。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恢复了上司应该有的腔调,一脸的严肃和不近人情。
或许,他是真的认清了我的选择;或许,他说喜欢我,其实也不过尔尔。
我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失落。仿佛他只是来停留了一下,然后又漠然地拍拍翅膀飞走了。
这只能是我生命中一段短暂而荒诞的奇遇。过去了,就像梦一样,留不下半点痕迹。
我还是每天挤公交地铁上下班,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广告策划,在平庸的生活中消磨平庸的生命。
在又一个如常的工作日结束后,我背着包走进电梯,和同事告别,然后独自走向地铁站。
下班高峰期的地铁挤得像豆豉鲮鱼罐头似的。我不是鲮鱼,而是那被挤得发霉的豆子,憋屈地散落在人与人的缝隙之间,恨不得把自己的体积缩到最小。
地铁比公车好的一点,就是不管多挤,你清楚地知道苦难的边际在哪里,因为它总是准时到达。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说今天,这趟列车莫名其妙地在黑乎乎的隧道里停了老半天,然后又慢慢开了几步,还没到站,又停了下来。
地铁广播里说是临时避让,通知乘客在车厢里静候。有人拿出?有没有受伤?他的嘴唇紧紧地贴在我耳畔,呼吸粗重地喷吐着。
我没事,你怎么在这?我惊讶地问。
他没回答,只是断然放开了我,从我手中拿过手机照了照周边的环境,沉声说:我带你出去。
他用手机照明,拉着我艰难地挤到车厢门口,那里已经塞满了人,大家还在惊恐地鬼哭狼嚎。李牧寒吼道:都让开!我会紧急开门!
人们尽量让开一条缝给他,他死死地拉着我钻了过去。
其实在紧急情况下开地铁门很容易,而且门上贴着开门方法。但是大部分人平时没有注意,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又不知道看说明书。
李牧寒把车厢门上的两个紧急制动把手用力按下去,然后一手把住一边,用力把它们分开。刚刚打开一条门缝,地铁广播突然又响了:尊敬的乘客,我们的列车刚刚发生了追尾事故,请您不要惊慌,不要强行打开地铁车厢门,在车厢里等候,我们马上有工作人员来进行事故处理。
李牧寒静静听完广播,一句话也没有说,准备继续开门,旁边的几个乘客说:广播不是说不让强行开门吗!你现在开门,如果出了事故怎么办!
李牧寒说:地铁电路显然短路了,说不定会引起火灾,不开门,我们都会被活活焐死,这种情况下只能相信自己。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如果你开门引起爆炸怎么办!那个人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你有没有常识!开门怎么会引起爆炸!李牧寒也怒了。
我操你大爷!我说不让开就不让开!
一记重拳突然砸在我的头上,霎时把我砸蒙了。不知怎么搞的,拳头忽然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
住手!有种冲我来,干嘛打女人!李牧寒怒不可遏地说。
拳脚来往,又有几记拳头砸在了我身上,比痛更清晰的是恐惧,我哭着说:好痛!别打了!
李牧寒突然回过身来,把我死死地抱在怀里,用他的身体挡住我。
我听到拳头落在他身上的声音,感受到那些充满恶意的捶击,绝望而懦弱地哭了起来。我也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哀求道:别打了!别打了!
他没有求饶,一手扶着我颤抖的后背,另外一只手扶着我的脑勺,用身体护着我的头,他在我头顶上轻声说:梅朵,别害怕,我带你出去。
别打了我哭着哀求。
头顶的灯忽然颤巍巍地亮了,人们被突然降临的光明震慑,忘记了手中的拳头,他们脸上还停留着狰狞的表情。
就在这沉默的瞬间,李牧寒突然用尽全力打开了车厢门,拉着我跳到隧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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