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为了柳家，已经牺牲过一次。如今，我和云归好不容易也算安定相爱，您舍得再让我做一次牺牲？”柳绵绵虽然已经料想到，父亲可能会如此抉择，但却始终无法相信，他真的会绝情至此。
让亲生女儿，在一段婚姻中牺牲两次，这是怎样的铁石心肠！
面对女儿绝望的诘问，柳天下颌收紧，脸上坚定的神色，却未动分毫。
“还好，柳氏珠宝归在你名下，当时留了一手，真是万幸！”
冷冷看着父亲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柳绵绵知道，他已经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即使凌家大局未定，即使凌云归还是凌家的少爷，他已经做好了丢卒保车的准备。她的婚姻，她的情感，凌云归的死活，通通只能算是卒。
只有柳家和永恒的利益，才是他心中时刻要保住的根本！
也许是经受不住女儿失望、悲凉的目光，柳天怀着愧疚，叹了口气。
“哎……绵绵，你也不要怪爸爸狠心。你要知道，凌幕迟已经来和我打过招呼了，如果我站在凌云归那一边，柳家，就要万劫不复了。凌家，我们得罪不起啊！”
原来父亲这么快就知道了凌家局势，是凌老爷亲自透露的。
而且，凌幕迟居然这么快就开始拉拢势力，为了那个私生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幸亏凌云归有纵横在手，而且是暗中持有，否则还真是要处处提防了呢！
现在凌幕迟以为凌云归失去了柳家支持，又只有dk在手。只要稍加操纵，即使凌云归能力卓群，架不住形单影只，孤立无援，一定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这样也好，用不堪一击的假象，迷惑麻痹对手，秋后慢慢算账也不迟。柳绵绵眼中闪过阴冷的寒光，垂眸遮掩。
敌明我暗更有利。
“绵绵啊，爸知道对不起你，这样吧，爸可以答应你。如果那个私生子真的入主凌家，我会尽量保全凌云归的命，让他一辈子，安安稳稳做我们柳家的女婿。
爸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云归。可惜，造化弄人啊……这也是爸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你千万不要怪爸爸啊！”
一个人，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子女，而掌控他、毁灭他，还要求受到宽恕。
强盗逻辑。
无比心寒地握紧拳头，柳绵绵露出一丝微笑，只是笑意难达眼底。
“好，我听您的。”
对女儿的懂事感到无比惊喜，柳天的表情立刻转忧为喜。
“绵绵，是爸对不起你，就算真走到最坏的一步，柳家永远是你和云归的最后归宿！”
这话说的好听，可如果凌云归最终真的沦为身无分文的失败者，只能靠着妻子娘家的帮助苟活，那他们夫妻的命运，定然是凄惨至极。
不说其他，柳絮和柳少锋这两个落井下石的东西，就能让自己和凌云归生不如死。
心里讽刺地想着，柳绵绵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驯地点点头。
“那好，现在情况还没确定，如果凌云归能够在凌家主权的争夺中胜利，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一旦情况不对，你立刻把柳氏珠宝转回我的名下，以防凌云归逼迫你出手。”
“好，一切听爸的。”柳绵绵的笑容无比温和，又无比冰冷。
确认完正事，柳天的神色再度恢复正常，“你们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柳绵绵淡笑着说：“真的没什么事，就是回来看看您！”
“嗯。”柳天点头，“你有心了。”
原本，这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柳天主动问她回来的目的，而且，就在柳天提出要求，正心有愧疚。柳绵绵如果在这个时候，提问过去宋美琴的事，是个很好的时间点。
然而，柳绵绵却毅然放弃了最初的计划。
她临时决定，不再追问柳天。
一个能在利益面前，牺牲掉女儿幸福的父亲，一个能徘徊在凌云归和凌幕迟之间的商人。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将秘密抖出？特别是这个秘密还关系着凌家！
要知道，凌云归尚未失势，父亲就已经想好怎么讨好凌家。
若那段往事里的秘密，真的和凌家有关系，他一定会紧咬牙关，死守到底！
这么想着，柳绵绵毅然放弃了询问的机会。
和柳天说完话，柳绵绵下楼去到客厅，发现凌云归正站在客厅里打电话。
看到女人下楼，凌云归对着电话嘱咐了几句，就挂断走到她身旁。
“怎么了？是不是爸责怪你了？你脸色很不好！”凌云归心疼地让妻子坐进沙发，搂着她的肩膀询问。
摇了摇头，柳绵绵顺势将头依靠在男人肩膀，疲惫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我说过，你不要管这件事，自讨苦吃。”
凌云归说着责备的话，但是语气里尽是怜惜。
“我……没问。”
男人一愣，继而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肩膀。
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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