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交替之际,风刮的异常凶猛,我眯着眼睛防止风迷了眼。
关着的半扇门咯吱响,好像门后有很多东西在推。王曼秀发散乱,劈头盖脸的像只刚从门外爬进来的女鬼。
刘老头端着骨灰盒,用牌位挡着眼睛,弯腰爬楼,他每次抬脚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好多白色引路纸贴在他身上,给我一种阻止他上楼的错觉。
刘老头走到门前,好像有两个影子从骨灰盒与灵位中走出来。刘老头秉着呼吸,哆嗦的把东西放在地上,说:你们先走一步,要不了多久,我这把老骨头也会下去赔你们。
王曼单?他不敢提模特的名字。我严肃的说:她肯敬茶自然没事了。人死不能复生,请孝子节哀,剩下的只是心病。记住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刘老保重。
陈三夜,大白天的你怎么把脏东西带回来了?
关铃堵在她家门口,不让我们进屋。我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有不怕这玩意的东西?
你身上有欠鬼债残留的阴气。关铃严肃的又说:阴债堆积,再有本事,倒时术法不敌天意,只有死路一条。就像唐先生积多了因,你只是正巧给了他一个果。
王曼满脸疑惑。我认真的点头,也明白这次强迫龚文画,种下了某种因。
不谈这事,亲兄弟也明算账,何况我不是你亲小姨。关铃突然变脸,拿着计算机放到堂屋大桌上,滴滴猛按。收了刘府五万块,扣除给你的一千,王曼给你帮忙的两万块费用,你还剩两万九
连她提醒我的事也算钱,所有鸡毛蒜皮的事加一起,五万块只剩下一万两千多块归我。关铃大方的拍着胸口说:小姨也不是小气人,给你一万六。不过,你总共欠我五万一千,还欠我三万五。
王曼眼冒精光,看到了这一行的光明钱途。我咬着牙说:她跟我两晚上,就要两万?
关铃拍桌子起身,看着王曼说:你以为我不用给她工资?
工资多少?我转头问。王曼说:实习期一千五,没有提成—正后不知道。
与关铃这个黑心婆娘没法沟通,我在屋外茅草堆里睡到黄昏,让王曼送我去诸葛随风的墓地。
你怎么睡草堆?王曼开着车,问。
我没好气的说:在她家套房站一夜收八:哥哥,没有人欺负我,不要你帮忙了
她与我几年前很像,只是我更消瘦一点。想到唐先生提过的诸葛念风,我提着纸人,低着脑袋,上翻着眼珠子看着她,阴森森的说:诸葛念风,我死的好惨
小丫头身体发软的晕倒。
这么不经吓?大半夜怎么跑这来了?我嘀咕着把她弄醒,她吓的往后缩。我站到月光的地方,指着影子说:过来看看,我有影子。
小丫头等了好半天,探出脑袋,松了好大一口气说:你怎么跟我这么像?难道你真是我哥,你没死?
诸葛念风像个小精灵叽叽喳喳的问了很多问题,都被我冷眼瞪回去。她明显很怕我,过一会又紧张兮兮的问东问西。
我叫陈三夜,记住了,不是诸葛随风。
我说着在路边铺了一层黄纸,上面盖一层干枯的麦草,再铺一层黄纸盖上麦草,如此盖了三次,把纸人放在草堆上,点燃了草堆。
熊熊烈火烧着潮湿的纸人,寒意慢慢蒸发,好像备受煎熬的样子。
诸葛念风恐惧的在一边看着,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我说:烧鬼。
她缩到我背后,抓着我胳膊偷偷看着。我说:你还是到前边来吧,小心后面有鬼。她慌张的跑到前边,我见她脖子后面有道青痕,伸手摸了摸,吓的她大叫。
半夜三更,嘹亮的尖叫声,在烧着纸人的火堆边回荡,把她自己吓的连连大叫。
简单探查,我冷酷的摸出铜板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龚文画,等回去了请你。再闹,老子就不客气了。凉意消退,我见到纸人快少玩了,赶紧绕着草堆点了一圈护灵香。
雷冲该死,但不该魂飞魄散,烧他只想给一点教训。
麦草越烧越旺,诸葛念风缓和一些,指着火焰神经兮兮的说:你看这火烧的像不像人上半身?我看着说:鬼沾水现踪迹,遇火显形,它本来就是鬼。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小丫头不信我的实话,紧张的开起了玩笑。放出雷冲,我带着小丫头回陈庄,接近村口她冷的打颤。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我这才意识她不是关铃这类女人,她沾不得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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