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帅看着鲜于可芯,说道:“我给你把嘴解开。但我先要告诉你,我家有医圣,你要是咬舌头,我用性命担保你死不了。介时你没了舌头,就成了废人,你年纪轻轻,你父母为了保你活命,不惜双双自裁,你可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片苦心。”
说完又等了一会儿,见鲜于可芯照死了瞪自己,文帅皱着眉给她解开了嘴上的布带。
鲜于可芯恨声说道:“我父母已亡,你何必管我?绑得了我一时,岂能绑我一世?我父杀了端木伯伯和伯娘,派人冒犯过文王,还追杀凝蕊,算得上死有余辜了。我不求活命,只求与父母同去。文王仁德,当初放过了我父亲,如今便成全了我吧!”
文帅返身走到桌边,侧身坐下。这孩子一口气把话说绝了,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应对。
曲问兰坐在文帅身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桃儿站了起来,倒了碗茶,端着走到床边坐下,说道:“可芯,就算要死,也不忙这一时,好歹先将你父母收殓好,安葬了。你磕过头,守过孝,然后再死也不迟。介时你守完了孝,尽了心,是拿刀抹脖子,还是上吊撞头,都随你,姐姐我给你安排后事。来,先喝口水。”
文帅看着桃儿,这以退为进的法子,当真使得。眼见着鲜于可芯又涌出泪来,由着桃儿扶起身,喝了水,然后靠在桃儿肩头,放声痛哭。
桃儿又说道:“可芯,我让人给你拿些吃的来,再喝碗热汤,补足了气,好给你父母守灵哭坟。”
曲问兰说道:“相公,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们就是了。”
文帅起身说道:“那就交给你们了,我去看凝蕊。”
“文王。”鲜于可芯说道:“若凝蕊还愿见我,求文王转告一声,说我要代先父向她赔罪。”
文帅点头应道:“好。”
文帅转回俅燕回房里,将事情说了。俅燕回点头道:“还是桃儿机灵,这父孝一守三年,待父孝守过,自也想得开了。”
端木凝蕊问道:“嫂嫂,我要不要去见可芯姐呀?”
俅燕回抚着她的脸微笑,这丫头把姓氏省去了,跟自己又亲近了一层,答道:“先不要,让她稳稳心神,待灵堂……”
俅燕回转身文帅,说道:“相公,灵堂设在哪里?总不能设在府里吧?多不吉利呀!”
文帅笑道:“你忘了我的来路?我不在意这些,就设在府里吧。鲜于敬堂用他们夫妻两人的命,来换我照看他女儿,设在别处,万一鲜于可芯有什么意外,反倒不好。”
来传圣旨的,依然是礼部主事洪思诚。到得府门前,惊见挂了白,当时心里便一哆嗦,莫不是文王归天了?
可也不敢问,上前对值门兵士说道:“圣旨到,本官要面见文王。”
值门兵士向内传报,洪思诚心放下,看来文王没死。转念又想,别是公主或是王后吧?
进了厅房,见文王端坐,神态自若,看来不是要紧的人,可不是要紧的人,王府怎会挑灯挂白?
想不通,也不敢问,洪思诚只能请出圣旨,说道:“文王接旨。”
文帅一笑:“你不是头一回来,知道规矩,念就是了。”
洪思诚将圣旨捧起,陪着笑脸儿说道:“是,下官知道规矩,其实也不用念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应了文王之请,将常州赐于文王,另一道是将永安郡主,指婚给国舅爷的三公子。”
文帅脸色一变,幸好凝蕊陪着鲜于可芯,不然听到这话,还不一剑刺死这个洪思诚。当下说道:“常州的旨意可接,指婚的旨意你带回去,告诉皇帝,孤不管什么朝廷礼法,凝蕊的婚事,她自己说了算。不劳任何人费心。”
洪思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文王,下官多句嘴,文王也说了,小郡主的婚事自己做主,反正下官也不急着走,文王不如先商量商量。”
文帅笑了一下,说道:“也好,把常州的旨意留下,孤最迟明日午后给你回话。”
“是。”洪思诚翻开圣旨看了看,将常州的圣旨捧给走过来的哑叔,收起指婚的圣旨,告退离开。
文帅先修书一封,差人快马传给顾子青,命顾子青率军接防常州。然后出了厅房,向灵堂走去。
端木凝蕊为了消解鲜于可芯的愧疚,陪着可芯守灵。所谓人死为大,不管曾经做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况且还有婶婶的灵位,而且听可芯说,端木家灭门后,端木凝蕊生死不明,是鲜于敬堂安排的后事,可芯代凝蕊守灵,整整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超度法事。
不管鲜于敬堂是否为了赎罪,事实已然是两家各剩一人,两家的恩怨,也该了结了。端木凝蕊告诉可芯,两家都是被刘书闻和太子害的,所以让可芯不要想着去死,一定要留着命,等着报仇!
鲜于敬堂夫妇是自裁,为免再弄一回下赦书的事,文帅请了齐阳城最大的道观来做法事。对外称是长公主的叔父故去,是以引得乡绅富贾皆来凭吊。自灵堂搭起,端木凝蕊还礼还得腰酸背疼,心里微有些埋怨文帅,何必弄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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