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帅到灵堂外面,让丫头把凝蕊叫了出来,拉到一边,说了皇帝指婚的事。端木凝蕊本就累得搓火,闻听此事,立时怒道:“人在哪儿呐?我杀了他!”
文帅一把攥住她手臂,微恼道:“你怎么回事?提亲也好,指婚也罢,还不是因为都看你好吗?也没见随便哪家的姑娘这么受重视的。你总生哪门子的气?难道不要旁人说你好,都说你是臭狗屎你才开心吗?”
端木凝蕊立刻扁了嘴,文帅连忙又哄道:“好了好了,我本也是替你挡了回去,你不愿意的事,没人能逼得了你。可你也不能动不动就发脾气,不愿意就不理好了,没必要非得喊打喊杀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人长得美,身份又贵重,恐怕知道你的人家,十家得有八家惦记着。这是好事呀,你该高兴才对,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端木凝蕊抿出一抹腼腆的笑意,说道:“你刚说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说得可是真心话?”
文帅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答道:“自然是真心话,你过了年就十三了,上门提亲的人会越来越多,你可不能总是这个样子。你纵然学不来问兰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好歹也应该学着燕回那样通情达理,端庄稳重才是。不然,你迟早得落下个浑恶的坏名声!”
端木凝蕊抿嘴一笑,说道:“知道了。文哥哥,托你一件事,告诉来提亲和想提亲的人,就说长公主不嫁人。”
文帅一愣,端木凝蕊已然返身回了灵堂,跪到了鲜于可芯身边。
既然跟她说明白了,文帅便离开了,找去了周若宅上。常州给了,恩科在即,指婚的事,文帅虽然心里有了主意,但还是要跟周若与老夫子商量一下。
周若将文帅请到厅房落座,先说了恩科的事。文科武科同开,文科自是周若阅卷,老夫子把关。而武科由程作点评,韬略方面,也是由周若阅卷,老夫子把关。开考时间,定于来年二月初五。
诏书已然颁出,各府的荐帖正在整理中,不仅是所豁六府,包括东境那五府,也送来了荐帖。此考依现律,取头三甲,余者按功名记录在案。
文帅一边听一边微笑点头,心里暗想,有道是黄粱一枕梦千年,他这一梦,当真来得有声有色!
周若奏罢,文帅说了常州之事,又提到指婚一事。周若刚要开口,老夫子突然说道:“此事万万不可!长公主明珠美玉,断不可轻易许人。况且这指婚一说,本就荒谬!天子者,常言自己是受天之命,真龙现世,却连儿女情事也要管,实在是贪而无德。用他人一生的苦乐来彰显自己手中的权威,实为造孽!”
周若微微皱眉,儿女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子指婚更显贵重。先生怎么会这样说?目光一转,看到文王脸上喜气满盈,心中领悟,原来文王是这样想的。周若暗愧,自己常自许精晓世情,可偏偏还是被礼法给束缚住了。到了这种事的时候,便看不清文王的心意了。
文帅笑道:“老夫子所言甚是。若想花好月圆,必要你情我愿。旁人看着是并蒂芙蓉,说不准本主却是苦不堪言。老夫子,孤虽回绝了圣旨,但那洪思诚请孤再商量商量。是否他觉得孤过于狂悖,因此才出言提醒?”
周若这回不打算说话了,拿眼看着老夫子。老夫子捻须微笑,说道:“文王所虑不错,洪大人应是此意。以老夫看,文王不若写一个折子,托洪大人带回京去。折子上只写文王方才说的那两句话,若想花好月圆,必要你情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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