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一笑,挥了下手。李作栋招呼着太监宫女退了出去,养心殿里,只剩下皇帝与文帅两人。
皇帝说道:“玄德,你才有几个臣下,你以为治理国家,想怎样便能怎样吗?”
文帅一笑,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为了治理国家,连王法都不顾了吗?”
皇帝说道:“朕没有不顾王法,但总要有真凭实据,才能将人法办。如果你心疼凝蕊,只是为了出一口气,那好,只要你能消了这口气,东宫一干奴卑,朕可以尽数杀掉。”
文帅半晌无语,而后笑道:“陛下果然圣明,那便杀吧。”
皇帝微微皱眉,早听祈平说过,文王从来不吃激将之法。今日一试,果然如此。皇帝说道:“好,朕替你出这口气。杀掉东宫所有的奴卑,你总该息事宁人了吧?”
文帅摇头:“不管陛下打算用多少人命顶罪,孤王都要查出下毒之人。哪怕陛下将宫里所有的奴卑都杀掉,孤王还是要找真正下毒的人。”
皇帝看着文帅,问道:“查出来你想怎样?”
文帅呵呵一笑,答道:“陛下这话问得当真蹊跷。自然是依律,该怎样便怎样。”
皇帝微笑,手指敲着大腿面,悠悠说道:“你辖城而治,自也行施法度。如果凝蕊哪天杀了人,你会不会治她的死罪?”
文帅一笑,他这样没完没了,就是想让皇帝明白,他针对的是太子。既然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便算是达到目的了。文帅笑道:“自然不会。莫说她杀人,纵是她反我,我也不会杀她。陛下既然这样说,那孤王也心中有数了。不过,下不为例。”
皇帝一笑,说道:“好,下不为例。咱们说点儿正事。玄德,你觉得祈平比你如何?”
文帅垂目不语。皇帝笑道:“他是燕回的亲哥哥,文武双全,智计超群,宅心仁厚。朕听说,你在齐阳,至今还住着一座民宅,一后三妃如同民间的妻妾,同桌而餐。你……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文帅一笑,反问道:“陛下,有这样一句话,想要江山,就不能要家。陛下以为,此种言论对否?”
皇帝一笑道:“朕说的是礼法,你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文帅答道:“陛下若想议礼法,当宣召礼部尚书入宫。孤王方才说过,孤王本不过是洪路县一介布衣,于礼法一事,恐怕难能与陛下想到一处。”
“那好,不说礼法。朕问你,你可愿世代辅佐朝廷?”
文帅笑答:“回陛下,孤王愿意。”
皇帝一怔,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最多是一笑置之,不想他竟回答愿意。皇帝反倒一时没了话说。
文帅笑道:“陛下不信吗?”
皇帝微微一笑,答道:“在朕面前,没有人敢说十足十的真话,也没人敢说十足十的假话。朕信与不信无关紧要,你如何做为才事关重大!”
文帅神色一正,说道:“既然陛下这样说,那孤王便说几句十足十的真话。若是朝廷吏治清明,天下太平。孤王纵然想做皇帝,也师出无名,无人追随。若朝廷腐败,官员鱼肉百姓,孤王也不会为朝廷镇压民乱,甚或会振臂一呼,再举义旗。陛下,孤王说得可清楚?”
皇帝板着脸,半晌后突然一笑,说道:“十足十的真话,果然不入耳。”
文帅拱手道:“请陛下恩准,孤王要去看凝蕊。”
皇帝唤道:“来人。”
李作栋连忙进来,紧走到近前应道:“皇上。”
皇帝说道:“命人引文王去挽翠宫,看望永安郡主。”
“是。”李作栋答应,随后转向文帅躬身道:“文王请随老奴来。”
“谢陛下,孤王告退。”文帅起身拱手,而后跟着李作栋出去。
皇帝待李作栋回来,已然是脸色铁青,沉声道:“去把太子给朕叫来。”
一会儿工夫,太子到来。进殿跪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冷声说道:“有你在,朕还能安宁吗?”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强自镇定道:“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皇帝咬着牙半晌无语,缓得一刻后,用眼神示意李作栋退下,而后才尽量平和地问道:“你有什么罪?”
太子答道:“儿臣令父皇生气了。”
“混帐!”皇帝猛然一拍榻几,指着太子怒道:“还敢跟朕装糊涂,那毒是谁下的!”
太子低着头,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认,何况父皇也不会打他,毕竟是皇家,不是寻常百姓,哪能随随便便打孩子的。太子答道:“回父皇,儿臣不知,但儿臣绝不相信是瑶玥所为。”
皇帝靠在了隐囊上,闭上了眼睛。祈平娶了李梦蝶,爱护有加,每与兵部尚书李桐说起这事。李桐都会笑得合不拢嘴。文玄德就不用说了,据皇贵妃说,燕回要是生了气,还会训斥文玄德。可这个祈祥……竟然舍了刘瑶玥!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把灵姬给了他,又给错了吗?难道是因为有了灵姬,他才厌恶了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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