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
‘亲爱的程程：
见字如面。’
程子胥面无表情地踩下油门，一路飞驰。
‘当你看到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带着妖容进了秦陵。’
伍卡丘看他一副煞神的模样不敢掉以轻心，开着车在他身后追赶，声音在冲击的风声中模模糊糊：“我靠……你……疯……停……”
信上娟秀的字体清晰得像烙印。
远方秦陵中，楚七七咬咬牙用手术刀割下陵墓中一个死士的头颅，朝着妖容的方向靠近，手上沾染的鲜血分不清是谁的。
‘其实我不想写这样一封信的，总觉得太过俗气，可是我又想给你留点什么。’
超越世界上最顶级的赛车手的速度在程子胥眼中还是不够快，心脏严重超过负荷，他的唇抿着，泛着苍白。
‘我知道我此行凶多吉少，可是这很值得，一个人的生命就可以阻挡更大的灾难。你一直认同这种做法的。’
那是她偶然听他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他们是军人，职责就是安邦定国，守护疆土，用最少的牺牲，换最多人的幸福。
可是，楚七七，我很想收回这句话。
他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希望我的生命有它应有的价值，无论这份价值是被人强加的还是怎样。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我去做。’
秦陵中，妖容和楚七七负了一身的伤，打到了最中心的第九层，那里除了一个祭坛以外什么也没有，而祭坛中心，一个男人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坐在那里，身上的暗金色长袍依旧整洁如新，长发从束冠中垂落。
妖容近乎癫狂地笑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中心靠拢。
“秦政！秦政！”
楚七七垂眸跟着。
两人踏上祭坛的时候，那个打坐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光泽的眼睛。
妖容咬牙切齿，撕破了所有的伪装，他浑身的力量暴涨着。
那个男人睁着一双瞎眼注视着这个方向，微微开启的唇吐出带有沉沉回音的话语：“你终于还是来了。”
“哈哈哈哈——”妖容笑，一双眼睛赤红，“不来，我怎么能不来！不来，我怎么知道你还没死！”
他不由分说，手上黑色火焰包裹，直接砍上秦政的躯体，那种霸道，一击，将那副躯壳毁灭得一干二净。
然而，秦政的声音没有消失。
“不，我已经死了，你攻入洛阳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妖容疯狂地释放着体内的能量，将祭坛的边缘砸出无数缺口。
秦政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让人封印你，是为了磨平你的戾气，你杀了太多人，造了太多孽，你真的都忘记了吗？”
“我什么时候造孽了？！”妖容气得浑身战栗，恶声质问，“你们创造了我，屠杀了百万生灵！你们该死！你该死！”
“秦容，你当真不记得是谁杀了那百万生灵了吗？”
秦政叫的是秦容，而不是妖容。
妖容头痛欲裂：“是你！”
“不，秦容，是你。尽管你改了历史，封了记忆，可你知道是你。”
妖容怒吼起来：“不！我不是秦容！我叫妖容！妖容！你们全部视我为妖，我是妖容！！”
他不管不顾，咆哮着，身体里的力量不断冲击着。
本该毁灭的秦政再次出现在眼前，他一副温和兄长的模样：“阿容，我带你回去了。”
妖容安静下来，双目失神，怔怔走过去，口中喃喃：
“兄长。”
“阿容今天有没有很乖？”
“有的，一直都很乖的。”
“那……”秦政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你去死！”
妖容突然怒吼，死死扣着那只手，身体里所有的能量瞬间炸裂。
秦陵轰然倒塌。
一辆车在尘土喧嚣中停下。
男人走下来，脑袋里一片晕眩，不知道是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炸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楚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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