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满脸泪痕,抱着小儿子的手,甚至没意识到丈夫的到来。大儿子困得受不住,趴在‘床’尾睡了。
柴文德右手吊在绷带里,蓬头垢面地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张‘玉’泉,脸上带着微笑。
“你的手,怎么回事?”张‘玉’泉问。
“进医院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撞在台阶上,错位了。这都怪我自己,平时不怎么锻炼,身体素质差,平衡‘性’也不好。”
听到声音,张‘玉’泉老婆这才抬起头。看到丈夫来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也扑到他怀里。
“‘玉’泉,这次多亏了柴大哥!咱家小二是急‘性’肺炎,医生说如果再晚点送来就危险了。”
柴文德笑呵呵劝慰道:“嫂子客气了,小弟我只是尽点绵薄之力。张兄是有大吉命数之贵人,家里人就算有点小病小灾也是惊无险,绝无大碍。”
张‘玉’泉握住柴文德完好的那只左手:“让你费心了,兄弟。”
柴文德笑笑:“张兄的事,那就是我的事。对了,今天城南枪炮响了一整天,又是个什么事情?”
张‘玉’泉这才想起今天自己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忍不住感概道:“警备44师叛‘乱’,已经被薛总亲自带兵平了,当时我就在他身边。”
“啊?张兄,您也跟着薛总上了战场?”柴文德听得目瞪口呆,一脸高山仰止的表情。
张‘玉’泉正要开口,却觉得腹中咕噜作响,这才想起自己从昨天中午咬了半个虾饺后到现在都水米未进。
“你也没吃饭吧?走,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吃完了,再给你和老大捎些回来。”最后这句话,却是他扭头对自家老婆的吩咐。
大概是因为宵禁的缘故,夜市排档都没开张,但医院街口的一家茶餐厅却开着,里面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医院出去的病人家属。
没有炒菜也没有茶点,两个人一人一碗胡椒汤馄饨,张‘玉’泉从厨房里要了两个茶杯,怀里掏出金属扁壶,正好一人半杯。
相处了这几天,他对柴文德早已没有最初的反感。今天,对方帮了这个大忙,更是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张‘玉’泉把最后一个馄饨拨入口中,抿了口酒,放低声音问道:“常言道,大恩不言谢。你能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个有心人。我姓张的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是无情无义的石头人。说吧,你有什么难处,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歪‘门’邪道,我能帮上忙的,都会帮忙。”
柴文德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张‘玉’泉。
“顺达集团,是我柴家祖传产业。你听说过吗?”
张‘玉’泉点点头。
“从我爷爷那辈开始的航运贸易买卖,在整个东南亚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中‘露’战争爆发后,救国委员会南移广州,财政部稽查司说我们家发国难财,要准备彻查严办。我家托了人脉关系找到救国委员会委员独孤群的秘书鲍贤,‘私’下给了他百分之十五的公司干股,这才保得平安。”
“不料,这太平日子还没过稳几天,救国委员会又被镇北军和薛总端了老窝。现在薛总让整肃工作组会清查委员和大佬们的不法‘私’产,鲍贤受审后说出顺达集团的事,我们家再次被判了个勾结贪官大发国难财的罪名,我父亲、三叔等一干主事人全都被关入牢中。我母亲与叔婶整日啼哭不休,家中也是方寸大‘乱’,只能靠我与中山大学任教的伯父四方奔走打探消息……”
说着说着,柴文德的声音变得哽咽,难以为继。
顺达集团的案子,正是张‘玉’泉原先所在的整肃工作组第二组负责经办。所以柴文德一提这名字,他立刻就想了起来。
“顺达集团在中‘露’战争期间走‘私’米粮,倒卖军火,这些事情,桩桩都有确凿证据,说你们家发国难财,也不能算冤枉吧?”张‘玉’泉又抿了一口酒,回忆着他从文件上看到的那些只言片语。
“没错,事是我们家的人做的,用的也是我们家的船,但背后指使策划却是那位独孤委员的秘书鲍贤。这些买卖的好处,也被他和独孤家子弟拿去大半,可现在却要我父亲与伯父独立承责,天理何在?”
“哦,可鲍贤却说是你们家用钱贿赂他,大开方便之‘门’……罢了,这些就不扯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这里给你先‘露’个底,如果想把人捞出来,我可没这本事。”
柴文德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张兄说得没错,此事我们柴家难辞其咎。这个错,我们认。但是,也不能任由那位鲍秘书颠倒黑白,推卸责任吧?姓鲍的那张利嘴我们不怕,但就担心整肃工作组不知内情,许多细节让他指鹿为马,信口雌黄,最后反是我柴家人来扛这口黑锅。”
“你的意思是?”张‘玉’泉听的反倒糊涂了,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柴文德微微一笑:“整肃工作组严禁外人出入,案情现在是个什么进展我们两眼一抹黑。如果方便的话,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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