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很快结束了，子夜匆匆赶回学校。[书库][].[4][].[]刚返校一星期，子夜就接到催她急速回家的电报。子夜认为家里一定出事了，否则海林夫妇不会惊动她。她向学校请了假，乘坐石家庄直达蔚县的班车返回家。
一进家门，子夜发现家里只有海林一人。自己才走了这么几天的功夫，海林的气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您这是怎么啦？”子夜问。
“李林山拉着咱家的牲口去给他那个**碾黍子，我就让你妈和你大姐去牵咱家的牲口，**不干，下午，她们在打谷场上吵起来了……”海林道，“牲口是我给他买的，他愿意养那个**我管不着，我的牲口可不侍候那个**！”
“把牲口牵回来不就得了！”子夜道，“该干活的还得干活，干了一年，干嘛不收割？白白便宜了那个不要脸的！收完秋，把大姐接回来过！”
“下午，她在打谷场上骂你大姐，爹没过去，女人间吵架，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好插手，”海林道，“她要是个男的，我今天就过去揍扁****的！”
“跟村妇吵架，没劲！”子夜道，“把自家人管好就行了，李林山毕竟和大姐在形式上离了婚，咱管不着他，所以没必要跟他生气，接大姐回来就是！”
“别话，”海林示意子夜住声，“外面好像有吵吵声！”
海林在门口侧耳听着打谷场方向的动静。
“我去看看吧？”子夜。
“不行！”海林的答复非常严肃吓人。
海林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几分钟后，海林沉不住气了，从柳条盒子里取出那把军用匕首，别在裤腰带上。这一切子夜都看在眼里，她非常紧张，生怕海林一冲动要了那个贱人的命，惹出人命官司来。她想劝海林意分寸，还没等她开口，海林就话了。
“你刚回来，在家好好呆着，无论外边发生多大的动静，你都不许出去！”海林命令道，“我去看看你大姐和你妈！”
子夜不敢违抗海林的命令，只有服从的份。
“老爸，千万别惹麻烦来！”子夜嘱咐道。
“放心！”完，海林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子夜的心悬起来，芙蓉没有回来，子夜并不担心，顶多是皮肉受点伤；海林一出去，如果看到别人欺负自己的老婆和女儿，他一冲动非把对方给劈了不可！子夜这个无神论者开始默默地祈祷，祈祷家人平安归来！
子夜穿好衣服，做好随时出去的准备，不停地在院里张望着。天色微微发黑的时候，海林回来了，看样子，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怎么样？”子夜着急地问。
“等我到的时候，打谷场上已经没人了。”海林道。
“没看到我妈和大姐了吗？”
“听去卫生院了。”海林道，“你骑着车子去找找看，碰上他们家的人，千万别跟他们拌嘴，一切有爹呢！”
“知道！”子夜道，“您哪里也别去了，否则我们回来找不到您。”
“嗯。”
子夜骑着自行车摸着黑直奔卫生院的方向，一路上总算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子夜在卫生院走廊的座椅上看见了子琼和妈妈。子琼披头散发，鼻翼有血迹，右手呈青黑色，整个人清瘦得像个衣服架子，她看上去是那么邋遢和木讷……子夜的眼泪差点掉出来，这就是自己一直尊敬的大姐吗？她的强悍被生活的残酷剥蚀光了！她的青春被一次次的伤害和繁重的劳碌蚕食掉了！她的智慧和朝气被人生的无奈禁锢成木讷了！曾以贤德、巧手和聪慧闻名于十里八乡的子琼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你什么时候的回来的？”芙蓉问道。
“傍晚，”子夜道，“谁把我大姐打成这样的？”
“还能有谁？”芙蓉气愤不已，“那个卖的和他哥哥。”
“李林山呢？”子夜问。
“当了缩头王八！”芙蓉骂道。
“找大夫看了没有？”
“大夫没大事儿，给开了点药，让回去观察观察！”芙蓉。
“那你们坐这儿等什么呢？”子夜问。
“等着拿药。”芙蓉道。
子琼一直没有话，她神情木然，毫无表情。子夜从芙蓉手里接过药方，替子琼拿了药，三人走出卫生院的门口。子夜打开自行车的锁，陪着子琼和芙蓉一起往回走。
“爹出去找你们了，打谷场上已经没人了，听你们朝卫生院方向去了，就让我来看看……”子夜，“爹是带着匕首出去的，把我吓坏了！”
“我们娘俩开始也没怎么吃亏，我抱着那个卖的腰，你大姐薅下她一股子头发，她也没占着便宜，”芙蓉道，“后来，那个卖的哥哥来了，我们娘俩就不是对手了，不过，也没怎么吃亏，你大姐手黑，拿起打谷场上的木头筛子就往****的身上砸，估计他也不好受，后来也不是谁喊了一嗓子，‘你子不要命了，敢动老洛头的闺女，这要是让他看见了，非把你子力劈了，你不知道三瞎子的下场？’，那兔崽子才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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