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换了件衣服去南看望子琼。[书库][].[4][].[]子夜老远就里看见子琼的院子里有一个花白头发的女人在收拾晾晒的被褥,是谁呢?子夜加紧了脚步。
“子夜回来了?”那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打招呼道。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是子琼!她穿着子梦穿过的旧衣服,趿拉着一双破旧的棉鞋,简直就是影视剧里的难民!
“是你吗,大姐?”子夜,“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子夜的眼泪掉出来了。
“我的头发快白完了。”子琼笑了笑。
“你怎么老成这样了?”子夜道。
“我也就这样了,你可要好好读书,找一个中意的男人,别像我似的,把自己的一辈子毁了……”子琼笑了笑。
“别自己埋汰自己,把自己拾掇拾掇,你才多大呀?”子夜。
“我还能怎样?”子琼道,“我也想过走,可是孩子怎么办?留在他手里就全毁了……只要孩子们好就行了!瞎过吧!”
子夜随着子琼进了屋,李林山在炕上坐着,一条腿打着石膏。他和子夜打了声招呼,子夜没有搭理他。药壶还在炉火上咕嘟着,满屋散发着浓郁的中药味……
子夜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子琼送她出来。
“别这么邋遢,你不嫌丢人,也得给孩子们争个脸!”子夜。
子琼憨厚地笑了笑,目送子夜远去。
母性本能的慈爱像一道绳索把子琼紧紧地捆绑在了孩子们的身边,为了孩子们,她慢慢地吞咽着生活的苦水。她的善良和勤劳成了李林山纵情声色的温床,生活的残酷扼杀了她不甘沉沦的倔强,阉割了她的青春和魅力,她对这个世界不再存有幻想,她的眸子里再也闪烁不出希望了,她变得迂腐、邋遢、木然,仅存的慈爱和善良让人看着心酸、心疼。
痛心疾首之余,子夜想到了自己,自己曾经企图用善良教化过洛汝麟,感召过郑一民和梁昊,将来呢?也许还会用自己本能的善良去感动某一个人……女人呢,你的名字叫善良!不要以为善良是美德,别企图用你的善良去感化一个畜生!在某种程度上,善良是一副枷锁,是滋生罪孽的温床。
已经飘过几天雪了,这个早晨又是一阵雪末飞扬。
餐桌的螺丝钉快要脱落了,海林急于修理。可气的螺丝钉既不出来,也不回归原位。偏斜的螺丝钉挑衅着海林的耐心。子夜她的手指细,可以将它拨正,于是用手指去顶,粗心眼花的海林没注意到子夜的手指在折叠餐桌的缝隙间,他自以为是地立直桌腿,子夜的手指被夹在桌面与钢管之间。
“夹住我手了!”子夜疼得惊叫起来。
子夜的惊叫让海林慌了手脚,他越发用力挺直桌腿,而不是松手。
“松开啊!我手指要断掉了!”子夜哭喊着,疼得直跺脚。
正在洗碗的芙蓉听到子夜的哭喊,也跑过来帮忙。她帮着海林挺立桌腿,两个人的力一起压轧着子夜的手指,子夜用力往外推,他们俩人用力压……
“求求你们,松开手……”子夜哭喊着。
海林夫妇这才明白他们刚才的“努力”是在“切割”子夜的手指。他们慌乱地松开手,子夜推开桌腿,钢管的切口已经深深地轧入食指,白色的骨头已经露了出来,血汩汩地往外冒,子夜觉得这个手指要断掉了……缺一个手指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血滴滴答答地流着,子夜捂着手指就往堂屋跑,她背靠着门,急得直跺脚……
“你们一定要夹断我的手指吗?”子夜呜呜地哭着。
子夜手指的血流了一大摊,海林夫妇吓得傻了眼。子夜跑开了,海林才回过味来。
“还不快找布条给她包扎?!”海林呵斥着芙蓉。
芙蓉一着急就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做,海林的呵斥更让她手足无措。芙蓉越是慌乱,海林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就越是谩骂……
由于失血过多,也由于疼痛之极,子夜感到一阵眩晕,一种轻轻飘飘、如梦如幻的感觉之后,便失去了知觉……子夜觉得在自己在一个很深很深、很窄很窄、很黑很黑的洞里爬着,她爬不动,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她,她想答复那个声音,可是她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她只是努力地爬着,爬着……
等子夜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半个身子在芙蓉的怀里,她觉得脸和额头在灼痛,想问原因,却不出话来。
“老洛,把她抱到炕上去!”芙蓉喊海林,“我抱不动她……”
海林把子夜抱到炕上,让她平躺下来。
“我去叫大夫,你看着她……”海林。
海林去找大夫了,子夜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
“妈妈,我这是怎么啦?”子夜问。
“你流了很多血,也许是吓坏了,也许是疼坏了,晕过去摔倒在地板上,当时你脸色青紫,头上、嘴上全是血……怎么喊你,也喊不醒你,我以为再也醒不来了,吓死我啦……”芙蓉眼里噙着浑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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