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何老头儿出去卖乖(卖乖,方言,逞强的话之意):‘我哪是丢羊了,我是不想跟他们去内蒙……’”芙蓉道。▲∴▲∴▲∴▲∴
“这老头儿居然跟闺女演戏,直不想走不就得了?”子夜笑着。
“这一家子真有意思,不明,费了那么大的劲演戏,亏得羊都找着了,找不齐不就损失了……理解不了!”海林道。
“他那是心里有鬼,觉得谁都知道他那点不可告人的事儿,所以才费周折演戏,其实,如果他父子俩不吵架,到现在咱们也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芙蓉道,“以前咱们两家不和,我以为是老太婆挑拨的,现在看未必,对付老何头儿,就得死去的那个老婆儿那样的主儿,换做别人,估计在那个家吃不开……”
“老太太死了,咱们和你表叔家的关系也好多了。”海林道。
“那还不是老太太在作怪!”子夜道。
“这你就不懂了,老太太聪明,不想让咱们两家走得太近,有些东西,她不想让咱们知道,那个家关系复杂,咱们两家不来往,自然也就不晓得他们的内幕了……”芙蓉分析道,“老太太当年找各种借口阻拦他的两个儿子娶媳妇,也许就料到了这一天,你看,她还没死,老何头就跟媳妇好上了……”
“可老二还是结了婚。”子夜道。
“她也找借口阻拦来着,嫌老二家傻,她二百五——她的心眼儿确实差点儿,老二比老大有心计,愣是自己做了主……”
“这老头子岁数不了吧?”姥姥问。
“可不是,老伴儿死的时候,他9了,今年81了!”芙蓉道。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老不正经?”姥姥。
“他就是那种骚包的人!”芙蓉道,“不过,这老头儿一辈子也没有出过大力气,在供销社卖个货,可能是身体太好了……”
“我现在明白何老二为啥很少回家了,无法面对呀!”海林道,“一个是爹,一个是老婆……”
“这样的老婆就该休了!”子夜道。
“你以为农村娶个老婆容易?”海林道。
“难怪何老二总是唉声叹息的,难怪他老婆一过年就逼着他赶紧出去打工……”
……
海林虽然脾气暴躁,但也有孝顺慈爱的一面。北方的冬天很冷,他每天起床都很早,怕老人和子夜穿衣服的时候冷,每天一起床就去子夜的房间,把屋里的炉火给弄得旺旺的,等子夜和老人起床的时候,屋里已经暖暖和和的了。
子夜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父亲一进屋,她基本上就醒来了,她有一个趴在被窝里看书的习惯,一睁开眼就趴在被窝里温习英语和历史;等芙蓉做好早饭,她就起床吃早饭,饭后,帮芙蓉收拾好餐具之后,接着复习功课;傍晚,去林带散步;夜间,功课之余,伏在书桌上记录自己每一天对洛汝麟的思念之情。
一个多月过去了,子夜估计着他该归队了。就写信给他,告诉他她曾和妈妈开过的玩笑,问他愿不愿意做海林夫妇的儿子,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书……
信写好了,却因交通不便没有寄出去,子夜又接着写了第二信。这一封信,她的情态矛盾而又杂乱,其中有久别未见的相思,有相思得不到慰藉的幽怨,有困于山乡的无奈,有壮志未酬的压抑,有不成熟的劝谏,也有源于内心的一份夙愿……
子夜把内心的感受一览无遗地呈现给他:
汝麟,你在做什么?相别月余,你真无片言只语要吗?你的心就那么平静吗?封锁于山乡僻野,关在家这个保温箱内,昏昏沉沉的,我似乎失去了知觉。想看的书无从买到,想做的事无从开头,想的话无从启口,庸庸碌碌地耗费生命有什么意义?我得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生命轨迹……
不要问我为什么,也别责怨我的反复无常。当初决定回来参加高考是为了你,因为我觉得你走不出你固有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只有我走进去。可是,我总觉得委屈,觉得你的爱不够真诚。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够舍弃某些庸俗的东西?我觉得我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辱没了自己的尊严。
汝麟,你真的那么热衷于功名利禄吗?
纵观社会的发展趋势,我们国家的改革还会进一步深化和彻底,人们所面临的挑战也将会愈来愈严峻。假如你想在这个大舞台上有所作为,就别忘了关注社会的演变趋势,你那种安于现状的恬静终归会被淘汰的,这绝非危言耸听。
我唯一的希求就是你生活得潇洒自在。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地离去。既然我无法勉强自己从俗,你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安逸,我只有默默地离开,回归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别吝啬你的只言片语!
妹草于9。11。25
为了寄信,子夜和妈妈徒步走到乡政府,信使可以偷懒,她爱他的心不能偷懒。
“你们可以把信放在村委会的信袋里,我去你们村的时候,会把信拿走。”信差。
“可你并不是每天都去村里呀!”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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