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还没开口,又浮起了笑容,她很是有几分得意地说:“是求亲的人家,关系都打通到你外婆家里了,都是些世家,你外婆也不好处理,所以把我叫过去了。”
“哎呀,娘——”梨容一听,又是这些,不禁红了脸,连声阻止母亲继续往下说。
正在这当口,马车停了。
谢夫人探头出来一看,原来是到了城门口了,朗昆在马上做了个抱拳的姿势,然后回身策马,一刻功夫,已经走远了。
“就怎么走了?!”谢夫人半天才反应过来,说:“这个六皇子啊——”
梨容低下头,轻轻一笑。
“你笑什么?”谢夫人问。
“这里已经没有泥路了,而且,总不能,让别人看见皇子替谢府家眷押车吧,”梨容轻声道:“人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要埋怨什么呢。”
“是啊,我怎么忘了?!”谢夫人自嘲道:“该是跟他说声谢谢的。”
“哦,我想他不会计较的。”梨容说。
谢夫人一下提高了声调:“你想?!”
梨容自知失言,脸一乍,红了。是啊,我怎么就知道,他不会计较呢?我跟他,很熟么?什么叫我想,我又不能代表他——
第二天一大早,红彤彤的太阳老早就把脸挂在了天上,久雨之后的艳阳天,分外让人向往。
“夫人,宫里来人了。”家丁跑进来:“说是要找小姐。”
谢夫人接待了公公。
“二皇子殿下派小的将这个送给小姐。”公公拿出锦盒来。
“烦劳公公把东西带回去吧,”梨容说着话,进来了,她看了锦盒一眼,说:“请公公回去告诉二皇子殿下,既然要送礼,就该亲自来送,方显得有诚意。”
公公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话,讪讪道:“这……”
“公公回去后照直禀告便是,二皇子殿下心胸宽阔,既不会跟我治气,也不会拿您撒气的。”梨容一口气说完,就喊:“管家,送客——”
干干脆脆,绝无半点拖泥带水,公公就在云里雾里中,被送出了谢府的大门。
朗泽在书房里,跟朗昆下棋。
一局末了,朗泽输,他将棋子一和,望望窗外,说:“该回来了。”
朗昆笑道:“再下一局,定然还是你输。”
“为何?”朗泽认真地问:“莫非你会未卜先知?!”
“不因我世外仙人,只因你心不在焉。”朗昆低头,将棋子一颗颗收入盒中。
“有一件事,我搞不明白,”朗泽将头靠在软榻上,问:“你还记得那日在集市上,我们看到的那支玉梨簪么?”
恩,朗昆答。
“当日我叫人去买,只说已被人买走了,所以我才依样仿制了一支。”朗泽说。
恩,朗昆回答着,手仍在收拾棋子。
朗泽又说:“当时我真是觉得可惜,那样的簪子,不知会是插在谁的发上?总之不曾插在她的发上,就是令人遗憾。”
朗昆轻轻一笑。
“你那时候还安慰我来说,说不定就是被那小姐买走了,自然是插在她的发上。”朗泽翻身侧过来,问:“你还记得么?”
恩,朗昆点头。
“可是,我昨天,看到谢小姐的头上,插着那样一支簪子,我敢肯定,就是集市上那支。”他坐起来,目光精攫地望向弟弟:“那定然不是谢小姐自己买的,又会是谁送的呢?”
朗昆停下手,陷入沉思。他说:“唔,谁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的心愿已了,那支簪子终究是戴在了最适合的人发上。”
“那倒是。”朗泽抱头躺下去,又起来:“不对啊——”
朗昆静静地看他一眼,继续捡棋子,他一粒一粒,捡得专注而缓慢。
“她可以收别人的,为什么不可以收我的呢?”朗泽嘴角一翘,泛起一个自信的笑容:“今天,她是找不到理由来拒绝我了。”
朗昆抬起头,看看他,然后把眼光一转,望向门口,然后冲他努努嘴。
朗泽转头一看,公公,正拿着那锦盒,站在门边。
他的脸色,忽然一下青了,不悦道:“怎么?她没收?”
公公说:“谢小姐说,烦劳公公把东西带回去吧,请公公回去告诉二皇子殿下,既然要送礼,就该亲自来送,方显得有诚意。”
什么意思?要我亲自去送?他从软榻上挺起上身,脸潮红,额上,青筋突起。他强压着怒气问:“她还说什么了?”
“谢小姐还说,二皇子殿下心胸宽阔,既不会跟我治气,也不会拿您撒气的。”公公回答。
闻言,朗泽的眉头揪成一团,良久,忽然展开,他从“扑哧”一声开始,继而大笑,直笑得在软榻上喘不过气来,好半天,终于止住,伸出食指凭空连连戳道:“谢梨容啊,谢梨容!好你个谢梨容啊——”然后冲公公一挥手:“东西放下,你下去吧。”
朗昆一直冷眼旁观,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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