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能为力燕煜翔掌政时,京中官场风气尚可,但地方上藩王和亲贵们的势力却甚大,排除异己,漠视民间疾苦,只晓得盘剥百姓以壮大自己的声威,对真正有才学之人,并不如何重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这个年轻士子的志气也在寸寸消磨。
最终,他放弃了心中的光亮,决定向陈腐的势力低头,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蒋坤河
燕煌曦柄政初期,国内情况同样复杂,事情千头万绪,年轻的皇帝始终没能分得出身来,治理官场陋习。
蒋坤河知道,燕煌曦知道,葛新知道,或许大燕国内每一个真正有识之士都知道,大燕官场流弊甚多,若想彻底改变,必须溯本清流,查究、撤换、甚至是刑责一批官员,这还都只是表面形式,欲要肃清所有的一切,使官员们忠心为朝廷,为百姓办实事,以仁义礼教教化人心的同时,还须得铁腕刚断,不管遇到多么大的阻力,都得坚持下去,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构筑出“太平盛世”四个字。
一直以来,蒋坤河都以为,殷玉瑶女子之身,怕是担不动这干系,可昨日乾元殿上她的临机决断,显示了其内藏的锋芒,并不输于燕煌曦。
难道兴盛大燕的希望,是在她的身上
“蒋大人。”
一声豁亮的喊声,陡然传来,打断蒋坤河的思绪。
“万大人。”抬手作揖,蒋坤河脸上没有一丝起伏。
万啸海一双厉眸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通,似笑非笑:“蒋大人今日,仿佛有些憔悴啊。”
“是吗”蒋坤河抬手摸摸下巴,也笑了笑,“可能是昨夜劳累过度。”
“哈哈,”万啸海这才真正地笑了,走过来抬手在他肩上一拍,“这才是男人嘛,说说,又到哪里快活去了”
蒋坤河随口支应,同着万啸海一起踏上层层叠叠的汉白玉石阶,迈入高高的红漆门槛。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安宏慎的长唱,殷玉瑶升座。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山呼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平身。”
众臣站起,个个屏声静气,分两班站下。
“许爱卿,”殷玉瑶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刑部侍郎许应琪的身上,“秦暮阳审得如何”
“启禀娘娘,”许应琪出列禀奏,“已然审清问明。”
“如何”
“秦暮阳确乃辰王亲军,外出执行军令时,为仓颉军所擒,仓颉人许其高官厚禄,令其为信使,往浩京求援,意在乱我军心民心,让仓颉有机可乘。”
“哦”殷玉瑶却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环视一圈道,“诸位爱卿可听清楚了”
“臣等听得明白。”
“既如此,秦暮阳当死,明日午时,推至菜市口斩首示众。”
众臣心中骤然一凛蒋坤河更是惨白了脸。
“娘娘,”万啸海想了想,出列奏道,“按我朝军律,凡叛国者,其人身诛,其家抄没,三族内男子皆判斩首,女子并入奴藉。”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大燕军令,确实如此。
“娘娘,不可”内中一名年轻的官员禁不住叫道。
他这一嗓子格外清亮,立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爱卿请讲。”殷玉瑶却略带嘉许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年轻官员出列,很是迟疑了一会儿,方拱手道:“微臣以为,大燕律令,有太多不近人情之处,亟需改进。”
“什么”他这一句话,好似巨石投入平静的湖水,顿时激起浪花片片。
“不近人情”殷玉瑶依旧静静地看着他,“自来法律铁规,便是用来束人言止的,若是一味在乎人情,岂不乱了章法”
“娘娘此言差矣”这年轻官员却很是有几分胆色,“法律不外乎人情,律令之存在,其作用是使国安泰,使家和睦,令天下之人众心向善,再观前朝及诸国,时有君执政苛严,反使人向恶,难道娘娘,也要坐视此等情状发生吗”
“伊远清”
朝臣里蓦地响起一声断喝,却是京都巡察应衡:“尔不过一区区五品小吏,竟敢在娘娘凤驾前如此放肆,还不快退下去”
伊远清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上司,却并不后退,而是抬起头来,略含倔强地注视着殷玉瑶。
殷玉瑶也看着他难道这人,又是一个单延仁
可是他挑起的话头,未免过于犀利,的确不适宜再说下去。
心内拿定主意,殷玉瑶凤袖款摆:“处置秦暮阳家眷一事,择日再议,诸位爱卿若还有别事,从速上奏。”
众臣默然。
“既如此,”殷玉瑶站起身来,“散朝吧。”
“臣等告退。”
两班文武躬身施礼,鱼贯退出,唯蒋坤河面色恍惚地站在原地,对身边的一切浑不察觉。
他的异状,同时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万啸海收回迈出殿门的腿,回到蒋坤河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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