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每天都來这里,來接他的妻子回家,回家陪他一同吃午饭,一同午休。
他喜欢她安静地坐在一边陪着他批奏折的样子。
不管她是看书也好,做女红也好,只要她肯在旁边陪着他,他就会觉得很满足。
可是从此以后,他再也盼不回这样的日子了。
她再也不需要他來这里接她,也不可能会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他走进医馆,所有的人看到他都有些发呆,他在人群中找到來这里当苦力的曲哲寒。
曲哲寒最近一段时间发愤图强,竟然把《药经》背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每天都站在柜台里帮胭脂抓药。
胭脂试着赶了他几次,但他练得脸皮厚无双,怎么也赶不走他,只得由着他。
看见秋宛尘突然出现在医馆,曲哲寒从柜台里走了出來,对他的态度倒是沒有多坏,神情十分平静:“你跑这里來干吗?曲陌现在又不在!”
“我來找你!”秋宛尘沉声道。
曲哲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后院走去:“后边谈吧!”
秋宛尘同他一起來到后院,进了正房,坐下后,曲哲寒命小丫鬟去泡茶。
等到小丫鬟上了茶,退下去之后,曲哲寒才开口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秋宛尘从怀中拿出一块青蓝色的石头放到桌上,这石头的色泽异常奇怪,不若寻常可见的玉石那般莹润,反而有些似水晶般的晶莹剔透。
“我答应了曲陌,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这里有块暖玉,你拿去给她,她的身子怕冷,总是手足冰凉,你让她把这块玉贴身带了,别告诉她是我让你给她的!”
曲哲寒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你……你不会是真的放弃她了吧!”
秋宛尘无语地苦笑,起身,一语不发地离去。
他从未想过放弃,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循序渐进。
现在曲陌对他排斥得很厉害,他越死缠烂打,越会让曲陌恨他,他只好让她冷静一段日子。
冬日的阳光格外的明媚,一朵又一朵的白云飞快地从天际掠过。
曲陌穿得极暖站在窗边,在呼吸新鲜的空气。
她小产之后很是怕冷,很久都沒有呼吸新鲜空气了,忽然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心情十分愉悦。
最近一段时间,秋宛尘沒有再來骚扰她,他离开了红梅轩。
她心中难免松了一口气。
她无法再面对他。
每一次看见他,她都会觉得痛苦。
小产之后,她在昏迷中,记起了所有的事,前世今生,一切的一切。
包括她的本尊是灵河河畔的一株还生草。
她全部记了起來。
她记得她是怎样爱上他,记得他是怎样成了亲,记得她是为他跳下堕魂台,也记得他是怎样在她的灵魂深处刻上最恶毒的诅咒。
每一次看到他,她的灵魂都会痛。
她知道这是三生做的,三生在临死之前把她被忘魂汤抹去的记忆还给了她。
她很担心三生,不知道被无常君抓回地府的三生,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院门开了,一个男子走进來,略显阴柔的脸孔上,挂着明朗的笑。
看见他,男人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冲她挥挥手。
她还以微笑。
以前的她从未想过,除了师姊之外,会有这么多的人关心自己,为自己操心。
比如管惊天。
管惊天从关西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不过是想参加秋闱科考,沒想到见到她,并认出她是他前世曾经爱过的女人,因此而卷进一场麻烦,被秋宛尘踢断了三根肋骨,秋闱科考沒能及时参加,只能留在京城,等三年以后再说。
听说她和秋宛尘和离,他第一个跑了來向她献殷勤,而且是每天都來。
管惊天曾经问过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关西。
若是她愿意,他可以不去科考,他可以不做官,他可以一辈子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但是她婉拒了。
她很无奈,因为她再也欠不起任何人的情。
一个三生,已叫她肝肠寸断。
纵使她知晓三生回去地府才是正道,若干年后,她一定可以再次见到三生,但她不喜这样的离别。
她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白玉瓶子,走出内室,來到花厅,看着熟稔地将大氅丢给丫鬟的管惊天,笑道:“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管惊天还以微笑:“义不容辞!”
“你把这个瓶子带去浔阳王府,交给秋宛尘的妹妹秋若卿,让她把瓶子里的水喝了!”
管惊天接过白玉瓶子,笑着问:“这里边装了什么灵丹妙药!”
她不自在地笑笑:“里边的药水可能会治好若卿的瘾症!”
她费尽心机,在百世的记忆中拼命搜寻,才想出治疗瘾症的法子,又让阎仇帮她搜罗來了药材,通过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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